終楽。

因为脑洞太雷被放逐天际

【黑心本丸系列】《不坦率的人》

*自家本丸,私设、ooc有

*主角是鹤丸和小夜

*爷爷并没有出场(非洲婶婶至今没有爷爷,求不暴力晒刀),但夹带有三日鹤私货(如果不能打cp tag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删掉)

*以上OK的话,请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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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左文字起初是并不喜欢鹤丸国永的。


为老不尊、属性垫底,即使派去种地也不是上房揭瓦就是溜猫逗狗。细细数来分明是没半点好,却偏偏受尽家中那位脑子不太正常的审神者喜爱,哪怕出门必沟都舍不得让他离开一军队长的职位。


——审神者到底喜欢他什么?


小夜感到十分不解。

偏偏他又是骨子里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


于是他穿过了院子的回廊,跑到审神者腿边,紧紧抓住她的衣物下摆,仰头道出他的疑问。


然而审神者只是远远眺望又一次把五虎退欺负到哭出来的鹤丸,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他是在我陷入地狱时,驾着五彩祥云来到我面前的欧洲人”之后,便带着他的两位哥哥出了门。


“………………”


******


欧洲人什么的、非洲人什么的,审神者常常说起,却从不仔细解释与他们听。


******


“我想这大概是所谓的流行语吧?”


今剑不走心地听完他的烦恼,晃晃白生生的两只小脚丫,大大地咬了一口审神者私藏的冰淇淋,眯着眼睛说到:“婶婶是个喜欢赶潮流的人!”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补上一句:“也许就像小夜总是说着复仇、鹤爷爷总说着吓到了吗一样!”

“…………是吗?”


被拿来与鹤丸比较让他有些不高兴。

于是他反驳到:“复仇才不是流行语这么轻率的东西。”


“啊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合适,抱歉抱歉。”今剑苦恼地皱起眉头。然后又像恍然大悟般绽开大大的笑容,说到,“我明白了!就像岩融每次都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之后才能好好打怪而不是-1!——对,就是这样!”

“………………”


——岩融听到你这话会哭的吧。


——算了,不如说选择和你谈心的我真是个白痴。


小夜默默扭过脸,开始他漫无目的的神游天外。今剑坐在他身旁,像永远没有烦恼似地一个接着一个解决完审神者所有的冰淇淋后,撒开脚丫子噔噔噔就跑远了。


脚步声微微拉回小夜的注意力。他扭头看了一眼同样矮小的同伴的背影,猜想大约是嫌他无聊、跑去找别人玩儿去了吧?


今剑总是闲不住,而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小夜没办法和大家一起玩。不是不喜欢、不想,而是不能。


虽然药研藤四郎也从不和大家一起玩,但那仅仅是因为他习惯了担当保护者的角色。从一期一振那熏陶来的好哥哥属性总是让他忘记自己也是一把短刀、同样需要有人去照顾,每天忙前忙后不是在为冒冒失失的审神者和以鹤丸为头头的捣蛋鬼们善后,就是穿梭在藤四郎兄弟和以鹤丸为首的挑食大军中鲜活他营养师的形象。

听起来很辛苦,但所有人都明白药研是快乐的。


伊达组的大倶利伽罗也不和大家一起玩。他总说自己是孤傲独行侠、本丸一匹狼——这听起来很酷,甚至让他被短刀们当成偶像崇拜过一阵子,在本丸中刮了好一段时间的大倶利旋风。


“……蠢透了。”大倶利对此评价到。


尽管他黑黑的肤色下浮现的微红使他的感想看起来并不如面上那样有说服力。


虽然他们都不曾主动去融入,但事实上他们都对在本丸的生活乐在其中。哪怕一脸不高兴的江雪左文字和山姥切国广,也亦是如此。


只有小夜做不到。他的内心只有复仇,他的目标只有复仇。他无法像其他刀们那样去享受本丸里的太平盛世……


“那些东西,都是虚假的。”他说,“只有仇恨是真实的。”


对于小夜来说,只有仇恨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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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审神者带着江雪和宗三出门的第三天。没有主人的号令,刀们是绝不能擅自出阵的,大家也都乐得清闲;内番等事务审神者早已交由她最喜爱的近侍鹤丸国永来安排,除了鸡飞狗跳之外,倒也算得上一片祥和。


……才怪。


身材高大的太郎太刀和次郎太刀被分配去干农活,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防止踩到前一天歌仙兼定细心种下的幼苗,全然没了平日出阵时一刀三个大朋友的气势;与山姥切恩恩爱爱就差以身相许的白被单在马当番的过程中被弄脏了,有一点点儿小洁癖的烛台切光忠立刻愤怒地扒掉他身上的白被单。没了遮挡物的山姥切感到浑身不自在,百般纠结之下还是披上了不知谁准备好的花床单……


“嘴上说着不情愿,身体却很诚实嘛。”今剑歪着小脑袋回想了一会儿,抬头问和他一起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平野藤四郎,“这是不是婶婶说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傲娇。”

“不愧是御物,居然这么冷静的说出了不得了的话呢!!!!”一起玩泥巴的鹤丸莫名其妙鼓起了掌,大力表扬平野的聪敏。


短刀们愣了愣,然后同时背过身去围成一个小圈子,窃窃私语。


——鹤哥也是御物吧?

——肯定是在趁机表扬自己!

——你们第一天知道他不要脸哦……


“萤丸。”鹤丸走到他们身后,笑眯眯地拎起小个子的大太刀。

“不要以为长得矮就能毫无皮埃斯痕迹的混进短刀里哦?”

“哎——”


萤丸拖长了音调惊呼一声。然后猛地捧住鹤丸的脸,顺势将手里的泥巴抹在那张白皙的面容上,留下一道道土黄的手指印。


“可是我最喜欢鹤哥了!——这么说的话,鹤哥能原谅我吗?”

“当然了臭小子。”鹤丸看起来很开心,“突如其来的告白真是不错的惊吓!这次就放过你,下回也要好好拍鹤哥我的马屁哦。”

“是~”


说到底其实都是你乱分配的错吧……小夜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打算掺合他们的闹剧。


可惜鹤丸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想要置身事外的他。


******


“小姑娘虽然不在,但民以食为天,身为付丧神的我们更是必须走时代的潮流前端,首先在吃上就不能落后于人类……”


鹤丸站在料理台中心滔滔不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身边是被他硬扯来当助手的三位短刀——小夜、今剑、平野。


“所以我决定今天的食当番主题是火锅。这是一种将所有食材都丢进汤锅子里涮一涮就会很好吃的、来自异国的神奇料理。”

“主厨是我,副主厨和帮手是我身边的三位小朋友……小狐丸,你准备上哪?”


众人齐刷刷转头看向已经一只脚跨出厨房、准备脚底抹油溜走的萨摩耶。


“我……只是想去主人房里看看她囤了一年的小判够不够买大家的胃药……”

“那我会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打小报告,就说你又拿了她所有的小判去买油豆腐。”鹤丸威胁到,“回来,立正,站好。”


高大的太刀居然真听了他的话,乖乖转回了身子,漂亮的白色毛发都焉了几分,那可怜的模样真真儿惹人怜爱——可是没办法,谁让之前真的发生过他和另外几位小狐丸一起拿着审神者的小判去买油豆腐,直接导致没钱买景趣的惨剧呢。


“这是虐待动物。”小夜小声嘟囔。

“有意见的话就让鲶尾来做吧?”鹤丸笑得温和。


于是小夜立刻闭嘴了——马粪厨的威力谁爱体会谁体会去,别找他!


要准备几十人份的食物,光靠四个人是绝对不够的。再加上大家心照不宣的对鹤丸秉性的不放心,也不等这位主厨开口,便自发动了起来。


除去被鹤丸带在身边的几位,其余短刀都跑回了田地里进行收获。他们人数众多,配上纤细的身材,可以毫无障碍地好几个人同时穿梭在各个小组负责的田地里;胁差和打刀充分发挥他们可以装备投石兵的特性,对着院子里的果树发动攻击,效果相当喜人;太刀、大太刀多数身材偏高大,力气也足,便在正式开席前做着准备,往返厨房与饭厅间忙进忙出,好不热闹。


一番忙活下来,倒是四位厨师最闲,闲得根本就没事干。


鹤丸对此却是表示很满意的。于是他领着三个小短刀东溜溜西转转,偷吃刚摘下的西红柿然后被酸了一脸,躲在树底下用竹竿敲柿子搞破坏结果被熟透的果实弄脏了白色的衣物,在走廊转角处偷偷伸出一只脚让索敌完全不行的某神棍险些跌倒然后转身就跑。


喜欢惊吓的鹤丸总是对这样的恶作剧乐此不疲。


最后还是小夜最先看不下去,咬着唇从怀里掏出一包柿子饼,略带不舍地交到鹤丸手上。


“……这个,给你吃。”他小声说到,“大家都在忙,不要去添乱了……好歹是个爷爷级别的刀,也稍微靠谱一点吧。”

“…………总是这样给人添麻烦,说不定哪天就会被谁讨厌了也不一定。”


******


鹤丸愣了愣,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


常常和短刀们混在一起的他当然知道小夜最喜欢的就是柿子饼。

常常和短刀们混在一起的他自然也知道小夜其实并不喜欢他。


而现在,不喜欢他的小夜把自己最喜欢的柿子饼给了他,只为了对他说一句请不要再添乱。


******


“看来不知不觉做了会让小夜讨厌我的事呢……真是吓到我了。”


鹤丸蹲下来摸摸小夜的头发。


“那么作为让我听话一些的交换,小夜也多多和大家一起玩吧?本丸里的大家,都是喜欢小夜的哦。”


蓬松、并不柔软、就像小夜的性格一样有些倔强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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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同类的“喜欢”是怎么样的感情,小夜并不太清楚。


他无法融入众人,更无法准确地将自己所有感受都表达出来。只隐隐约约知道这是和对柿子饼的喜爱、对哥哥们的尊敬不一样的感情。


他想起审神者说过,因为不坦率而不好好说出来的话,对方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你也是不坦率的人吗?”他问到。


鹤丸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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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回来了,带着在阿津贺志山有目击走失老人的确切情报。


“短刀、胁差、打刀、太刀,这个配置一定可以进boss点。”


众人面面相觑——其他刀种还好说,但是短刀……


“既然是这个配置的话,就让小夜当队长,怎么样?”鹤丸提出建议,“虽然知道你更喜欢我,但检非违使的出没报告也不是没听说。索敌方面我远不如小夜,像以前那样一直让我当队长说不定会战况吃紧哦?俗话说多一点属性就多一分胜算嘛。”

“……哪有这种俗话,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审神者翻了个白眼,“算了,鹤爷你开心就好。打刀、胁差谁愿意去?别怕,婶婶我虽然没钱氪金买手入室,但帮手券和资源是绝对不缺的!你们只管放心的上,一切开支就当是婶婶我交信仰税了。”


最后三个字让厅中几位平日最与她亲近、总是玩在一块儿的刀都忍不住低声笑起来。而不明真相的刀们看他们笑得乐呵,只感到一阵阵莫名其妙。


“为什么战争就是不能结束呢……”

“因为婶婶我是个不信邪总被欧洲人用假公式欺骗的非洲人。”大手一挥,气势豪迈,“不过那都是曾经了,往事休要再提。现在我已醒悟丢进去的资源是嫁出去的冷却材,是我脑子里流进去的水。”


她微微拔高了音调。


“江雪,你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以认为我是个战争狂魔,我不会怪你。毕竟你和鹤爷一样是个白白的欧洲人,你不会知道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国之将亡遍地舰娘究竟有多痛……”


——真是说得越来越离谱。


鹤丸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开口打断:“小姑娘?”


“……不好意思,我刚从隔壁镇守府回来,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有些激动。”轻咳一声,继续道,“总而言之,肝能补脸,大力出奇迹。我相信你们!!!相信鹤爷的仙气!!!!!”

“仙气这种说法……”鹤丸哭笑不得,“又是新的流行语?你脑子还好吗?”


“小夜你听!这就是婶婶最近新学的流行语——鹤爷爷的仙气!”今剑兴致勃勃地拉着小夜重复一遍,“鹤爷爷的仙气!”


仙气?


小夜抿抿嘴唇,心想这人哪里有什么仙气。


——明明全身上下都是老不正经。


******


审神者虽然为人随和,但她决定的事从来就是没有改变的。


更何况,若是能早点带回走失的老人家,也就意味着整个本丸都能好好休息了。


“……大家,马匹和刀装都准备好了吗?”


第一次被赋予队长的重任,同伴还都是比他资历老得多的刀,小夜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幸好都是些善解人意的家伙,没有多说什么,仅是对他的不自然投以包容一笑。


他又把目光转向鹤丸,那个永远是大家忙活时最清闲的家伙——他也明白这怨不得鹤丸,本就是个集自家审神者所有喜爱于一身的刀,哪里还需要自己费心去准备这些事呢?此刻正像个没有出阵预定的留守人士一样,蹲在柿子树底下用口哨吹小曲呢。


“来,小夜,你过来。”


也许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鹤丸停下不成调的小曲,冲他招手。


“……鹤爷爷。”

虽然不喜欢,但基本的礼貌江雪还是教过他的。

于是他强迫自己学习今剑对鹤丸的称呼。


鹤丸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有着五个角的小布包,然后交到他手上。


“这是小姑娘以前去万屋时买来送我的,说是什么常胜将军符……想也知道她是被那群黑心商人骗了,我活到现在可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这种东西。”他停了一会,继续道,“不过大约也还是有些作用?至少我带着它时曾经找回了小姑娘心心念念的次郎。你也收好,说不定一不小心捡到三日月,就可以不用再过上天天出阵阿津贺志山的日子了。”

“………………婶婶要找的,就是三日月吗?”

“嗯,三日月宗近,最美的刀。”

“你和他认识?他是你的什么人?”

“真是问得直白呢——”鹤丸做出一个惊吓的表情,随后在小夜认真的眼神下解释到,“虽然你也许不会相信,但他确实是我的老相好哦。”


小夜是知道老相好这个词的。


点点头,没有对鹤丸与三日月之间的关系作出太大反应——如果是本丸里的其他人,他或许会觉得惊世骇俗。但如果是鹤丸……


所以他只是抿抿嘴唇,很平静地说到:“确实像是你会做出的事。”


“没错,三日月也是这么想的。”


鹤丸笑得意义不明。


******


第一部队常驻队员对阿津贺志山的路线是再熟悉不过了。


往日若是运气好,闭着眼睛都能走到目的地。只是今日换了三名新成员进来,也许是因为队长的紧张、也许是因为多多少少还需要磨合,他们走了不少弯路。


却也幸运地没彻底走上死路去。


“再往前是一个可以挖掘到冷却材的资源点。”鹤丸上前几步,指着不远处一个凹陷下去的山谷,“通常我们都是走这条路和上面那条路的,只是小姑娘更希望我们走另一条路。”


他说的是在第一个岔路口时没被小夜选择的一条路和第二个岔路口没被小夜的眼神眷顾的路。前者 瞧来太深太远,后者望去只见山外之山。


——小孩子终究还是会好奇的,他们按捺不住对未知事物的疑问。


“……上面那条路和另一条路上都有什么?”他忍不住问。

“上面那条嘛,是一步一沟、也就是一期一振那小子最爱走的,莺丸偶尔也喜欢走那儿,除了能够加快回营的速度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我曾经逗萤丸说那里有活泼的蓝精灵;另一条路上不少的木炭,可以用来为家里小朋友们做出好吃的重步兵,平野身上常常带着的金色糖果就是。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鹤丸把十指弓起,猛地回头冲小夜大喊,“检非违使!!”

“!!!!”


被他突如其来的的大嗓门吓一跳的小夜下意识后退好几步。


“哈哈!!怎么样?吓到了吗?”鹤丸洋洋得意。


“………………”


不想搭理他,只好用力咬紧下唇,牙齿几乎都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皮。


——这个人,果然最差劲了。




脚程较慢、拎着酒壶走在队伍最后头的次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无意阻止,只咂咂嘴感叹一句鹤老爷又闲不住了竟然吓小孩子玩儿,真是丧心病狂。



“那是因为吓你们太没有成就感啦!”


也许是今日这阿津贺志山的风比往日都大得多,竟让鹤丸听到了次郎漫不经心的抱怨。他抬起头远远冲对方喊到,“大个子!就算被吓到也是纹丝不动呢!”

“要是我动了,阿津贺志山恐怕要山崩地裂吧?”次郎毫不介意鹤丸拿他高大的身材做文章,甚至还心情颇好地回应到:“为了小个子们的安全,我可得稳如poi才行!!!”


“稳如poi是次郎从婶婶那儿学来的流行语。”

萤丸不知什么时候慢慢走到了小夜身旁,拉住他的手说到:“鹤哥没有恶意的。”

“那是因为你们感情好。”撇撇嘴,他还是在意被鹤丸吓到的事,“我对他可喜欢不起来。”

“只要你愿意,就能和我们一样好。”萤丸说,“鹤哥喜欢本丸里所有人。”

所有?小夜想了想,说到,“真是个轻浮的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


虽然明白小夜并未指代太多,但这一下也着实把鹤丸打击得不轻,面上的笑有些都挂不住了;豪爽的次郎看这老爷子吃瘪只觉喜闻乐见,早在小夜话音刚落时便放声大笑;骨喰人偶般的面容终于撑到极限,裂出今日第一道名为笑意的小缝,唇边勾起的弧度迎着林木间细碎的阳光煞是好看;就连平日里和鹤丸、鲶尾并称本丸三大魔头的大和守都毅然抛弃了他的战友,背过身去笑了个痛快。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还是小不点你最好。”鹤丸蹲在萤丸面前装可怜,“他们都不知道尊敬老年人!”

“哟西哟西~鹤哥别难过,毕竟你也从未爱过幼,这下算是扯平了对不对?”摸摸银白色的发,萤丸学着从审神者那看来的台词,“至于轻浮什么的,虽然大家都不懂,但我知道鹤哥对三日月爷爷当真是痴心一片哦~”


突然被提起心心念念的名字,饶是厚脸皮如鹤丸,也禁不住老脸一红,沉默起来。


好半晌才伸出手去,揉乱萤丸柔软微翘的头发。


“……说什么呢臭小子。”


******


旁观的小夜突然觉得当鹤丸安静下来染上薄红的颜色时,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像极了仙鹤。


——三日月,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吧?


也许就像江雪和宗三对于自己一样重要。


******


走过资源点,转过弯,眼前便只有一条路了。


山林间的风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全数停息,连鸟儿的叫声都落了幕,一片万籁俱静的景象。唯有古战场特有的肃杀游离不去,如幽魂般与众人随行。


似乎是真的有些冷了,连鹤丸都悄悄裹紧了他那看着尤其厚实的外套。


他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敌人还是那些敌人,战利品还是那些战利品,除了伙伴是不一样的,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不同。


“来了。”


捕捉到鹤丸腰侧的佩刀发出微小却不失清亮的鸣响,小夜登时明白这是敌人来袭的信号。


敌人有多少?一个?三个?还是六个十个几十个上百个?


他咬咬牙,决定以攻击最强的鱼鳞阵迎战——




先是铺天盖地的弓矢,箭尾的白羽在暮色中划出白色的痕迹,直直冲小夜击去!!!


“是那里!”

在喊出话语的同时小夜敏捷一闪,用几乎让箭矢平贴着脸颊、鼻尖擦过的速度巧妙避开所有攻击——没错,他虽然做不到像大太刀和太刀那样正面迎接空袭,但他可以利用与矮小身材匹配的敏捷进行自我保护、或是利用这份有些像缺点的优势将自己当成敌人的诱饵!


“次郎!”


他的身体甫一落地,次郎便从一旁舞起巨大的大太刀,硬生生将最后一波箭袭拦腰斩断空中。


“干得不错小个子!”

次郎从不吝啬于夸奖任何人,这次也同样很是欣赏小夜干净利落的动作。

“回去请你喝酒!”

“谢谢,只是江雪哥哥大概不会允许……”他停了停,然后带着些许的钦佩回应,“你的刀真美。”


——不仅是刀,就连那一击划出的刀光,都如其主般美得张狂,美得毫不掩饰,摄人心魄。


接着是熟悉的火药味。那是连太刀与大太刀都偶尔会感到棘手的东西——枪炮。

箭矢尚能看清攻击的路线,枪炮却是肉眼难寻。小夜不禁屏住了呼吸,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感受逼近的危险究竟来自何方——


“……是后面呀,小子。”


羽毛般纤细流畅的刀刃飞身截下所有似是冲他而来的袭击。那是与次郎太刀华丽的凌厉不同,更加轻巧、更为灵动、却不失半分杀气的白虹!

小夜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替他拦下炮火的,竟是被他认为最没用的鹤丸。


“战场上走神可是兵家大忌,可不许有下次了!”


边说着,边利落地一回手,刀身直直没入敌方太刀的中心,只一击便粉身碎骨!


“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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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保护我?


小夜不明白。


——明明知道我并不喜欢你。


而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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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喰递来了水和伤药,虽然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但小夜能明白对方大约是在担心自己。


是了,他被鹤丸自作主张的保护激起了怒火,然后他也冲了出去,正巧迎上扑面而来的巨石,再然后是……


摇摇头,他努力稳住呼吸。


“我没事。”


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问。最后还是骨喰读懂了他的眼神,轻声说到:“鹤丸先生没事。只是刀装被剥了,然后被敌方的枪捅了一下……他并没有在意,还说这是连轻伤都算不上的伤口,只是蚂蚁咬一口的程度。”

“……他在哪?”

“和萤丸在河边等着捉萤火虫呢。”


萤火虫……?听到骨喰提起,小夜这才注意到原来在他休息的这段时间,天色已经要黑了。

这其实是相当不妙的,作为主力的太刀和大太刀若是遇上夜战……


“对不起,是我休息太久了,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出发。”他说,“必须赶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回营。前方似乎就是敌人的大本营了,我们速战速决。”

“………………”


骨喰轻轻叹一口气。


“他们在下面一点的地方,你往前走一会儿,大约就能听到水声了。请小心脚下,越靠近河边杂草越多,或许会有些出来捕食的动物。”


******


隔着老远就听见鹤丸和萤丸的笑声。清亮的,和有些稚嫩的。这让小夜忍不住产生一股错觉,仿佛那两人不是来上战场,而是和本丸一屋子玩得好的伙伴们出来郊游一样。

尽管这怎么看都不像适合散心的地方。


走过的,是洒着点点猩红的土地。大颗的石上生着青苔,层层覆盖的植物下藏着的枯枝烂叶大约快要完全成为大地的养分,只有还算是生机勃勃的青绿证明它们存在过。

踩碎的,是不知哪一次战斗结束后留下的森森白骨。也许是敌人的,也许是与他们立场相同的人的。尽管生前截然不同,但粉骨碎身留下的那一丁点儿残片,又全都有些讽刺地长成一样。即使是小夜那么轻的脚步,都能碾碎成灰。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不幸命丧于此,会变成这幅模样吗?


“在想什么?”

“……在想若是哪天变得和它们一样,我是不是,就不用再仇恨任何人了。”他抬眼看着不知何时领着萤丸走过来的鹤丸,眼里全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就算是我这样的人……”

“如果这么想的话,你恐怕是永远等不到那天。我们的审神者虽然脑子不好又总是做错事,但唯有避免碎刀一事,是从来都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在执行呢。”


鹤丸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想如出阵前那样摸他的头发。

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行为,无论是他对别人的,还是别人对他的。


“怎么了?”


久久等不到应有的重量和力度,小夜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停在半空的手。

闻言,鹤丸苦笑一声,说到:“手套不见了,怕你不愿意让我直接碰,就没敢动。小夜是很强的短刀呢……万一真让你生气了,我可就惨啦~嘿嘿。”

“不,我很弱。”认真的语气。

“我让你因为我而受伤了。”


那颗巨石,和那一记攻击,本来就不该是落在鹤丸身上的。

如果不是他还不够强,鹤丸又怎么会……


“对不起。”

“………………”


瞧着他懊恼的模样,鹤丸忍不住嘀咕。


“…………小孩子就该有点小孩子的样啊,那么逞强做什么。”


于是他松开牵着萤丸的手,蹲下身猛地把小夜抱起来,举到半空!


“喂!!!!你——!”

“你什么你,叫鹤爷爷。”

“才不要!!”

“那我就不放你下来。”

“你这人————”


他说不出话了,所有话语都被硬生生掐在喉中。

因为鹤丸举着他,突然开始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白色外套的下摆在逐渐深沉的夜色衬托下越发洁白,划出一道又一道好看的弧线。萤火虫慢慢从青绿中探出身形,落于肆意生长的枝叶、共舞鹤丸飞扬的衣摆、追随叮咚作响的奔流……仿佛天上的星河都被倒入人世,那样静谧,那样安宁。


仿佛所有的疲惫和仇恨都被悉数化解,成为仲夏之夜最温柔地点缀。


“我没有江雪那样的强大,没有一期那样的责任心,没有莺丸那样的包容,更没有三日月那样经历岁月沉淀的温柔……但至少,就像你说的,我好歹也是个爷爷。”

鹤丸轻声说到:“我也会想去保护同伴,会希望能被他们依靠。”



“无关对方是否弱小。仅仅因我生而为刀,形以为刃。既是为了斩杀敌人,更是为了守护重要之物。”


————————————————————————————————————————————


“你说……你们进了boss点?”


审神者对于小夜的报告,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不敢置信。


“对不起,没能为您带回三日月。”

小夜有些懊恼,“明明鹤爷爷还好心为我指了路……”


——鹤爷爷?你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哎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捕捉到某个敏感的名词,她眼皮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给你指的路?”这一定是问题所在!


小夜歪着头想了想,说到:“嗯——上面是巳点,有检非违使;下面是戍点,或许有三日月。”

“…………”


——靠。


“敌人并不是很强。但即使如此我的刀装还是被剥掉了,还差点伤到鹤爷爷给我的常胜将军符。我、还需要更多的磨练自己。婶婶,今天的对战内番,请让我和萤丸一起吧。”

“……啊啊,好啊。”


——常胜将军符?那又是什么鬼?


小夜走后,审神者带着一脑袋的莫名其妙,和站在门口当了半天门神的战利品——御手杵,两个人大眼瞪大眼。就这么又持续了几乎一盏茶的时间,久到想来找点油豆腐吃的第十五位小狐丸和他的兄弟们被这一触即发的阵势吓跑、引发巨大动静之后审神者才仿佛回过神来般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脸整个人倒了下去。


“婶婶?!哪儿不舒服吗!!”御手杵一惊,慌了起来。

然而审神者只象征性蹬了蹬腿,依旧捂着脸,声音从手掌的缝隙间传来,有些蒙蒙的。

她喊:“大杵子。”

御手杵赶紧应声:“哎。”

“你知道吗,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

“我就不该听信玄学,在他们出阵时单曲循环心中的日月。”

“……呃。”


御手杵整个人都很淳朴,就连他不知所措挠头的样子,都淳朴得温暖人心。

于是审神者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挣扎着爬起来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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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终于在前几天更换成审神者新买的春之庭。池塘两畔的樱树飘着落花,好一番惬意之景。


审神者走到窗边,想就着这份雅意吟首诗。


“玄不救非~”


她推开了窗子。


“肝能补脸~”


吱呀一声,惊动了底下藏在缸中的人。


“哎哟我靠什么鬼!”

还挺押韵。

“不对、什么刀!”


喊完又自己反应过来——能藏进里头的,应该是哪位短刀吧?


“婶婶~”


——噢,是今剑啊。


“你在——……”

才刚开口,就看见今剑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

“……你藏在这儿做什么?”

“不是我~是我们啦!”


今剑笑嘻嘻地挪开一些,使得光线透进来,好让审神者看清靠在他肩头熟睡的人。

表情看起来很安稳,还带着几分香甜。


——是小夜……原来如此。


“在和鹤爷玩捉迷藏呢吧?结束之后来婶婶这里,婶婶带你们去吃冰!”她做了个鬼脸,“别告诉鹤爷!”

“好~!”


-当江雪和宗三发现小夜比起亲近他们更亲近鹤丸的时候决定找鹤丸好好谈谈心的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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